竟始终支持安倍,还要退还民众捐款?安倍枪击案结审,还原一个陌生的“山上彻也”

日期:2025-12-20 23:46:00 / 人气:4



12月18日,奈良的冬日寒风中透着肃杀。奈良地方法院的法庭内,检察官“对被告执行无期徒刑”的求刑声回荡,被告席上45岁的山上彻也早已褪去案发时那身灰色T恤,换上了拘留所的服装。过去两年间,公众眼中的他,是被邪教毁掉人生的“完美受害者”,是为复仇而生的“悲剧英雄”。但随着14次庭审细节的逐一披露,以及他伯父的家族回忆录公之于众,一个远比新闻标题更复杂、更沉重,也更令人唏嘘的真相浮出水面——这不是简单的疯狂复仇故事,而是一个家族三十年里被无形精神风暴一寸寸吞噬的残酷编年史。

一、被诅咒的血脉:从富足到赤贫的家族坠落

一切悲剧的种子,早在山上彻也出生前就已埋下。在人人追逐泡沫经济红利的80年代,山上家却被厄运紧紧缠绕。他的父亲是京都大学工学部毕业的精英,本应有光明的学者前程,却因隧道工程现场监督的身份,被迫卷入行业潜规则与回扣泥潭。过劳、酗酒、抑郁最终压垮了这位有洁癖般道德感的知识分子,1984年,他从高楼一跃而下,结束了生命。彼时,山上彻也还是懵懂幼儿,尚未察觉这只是他一生悲剧的开端。

父亲离世后,长子哥哥被确诊严重淋巴癌,化疗夺走了一只眼睛的视力,病灶转移脑部后又被迫接受开颅手术。接二连三的死亡与病痛,彻底击垮了山上的母亲。在无常的世事中,她迫切需要一根救命稻草,而统一教会的出现,成了她的“灵魂救赎”,却为三个孩子开启了地狱之门。

据山上伯父回忆,1994年山上彻也读初二时,家族爆发第一次剧烈冲突:外祖母发现,山上母亲竟将丈夫留下的6000万日元人寿保险金分批次全部捐给教会,连给孩子们留的最后1000万日元也未放过。愤怒的伯父随即切断了经济援助——他的逻辑简单又残酷:再多钱都会流向教会,而非孩子们的饭菜。

不过庭审证词修正了大众对山上彻也“童年完全悲惨”的刻板印象。他坦言,初二之前的生活“非常顺利”,依靠遗属年金和外祖父公司分红,三人从未挨饿,还都就读于当地重点学校。悲剧的转折点出现在1998年外祖父去世后:失去家中唯一经济支柱与威权人物的母亲彻底失控,不仅卖掉丈夫名下的土地,1999年更卖掉了赖以生存的房子。曾经的富足家庭瞬间沦为赤贫,从此开始了在富裕国家里的流浪生涯。

二、最后的晚餐:哥哥之死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

单纯的贫穷或许尚有奋斗的光亮,但山上家面临的是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折磨。2005年,25岁的山上彻也接到重病哥哥的求救电话,电话那头的绝望直击人心:“家里已经好几天没米下锅了。”为了挽救哥哥和妹妹,他竟试图用自杀换取保险金——这并非一时冲动,而是走投无路的绝境之举。

当伯父伯母带着食物冲进他们的出租屋,眼前景象令人终生难忘:冰箱空空如也,流理台堆满变质的脏盘子。而此时的母亲,正砸重金参加统一教会在韩国的“40天修练”。这次自杀未遂意外成为家族命运转折点,伯父以此为筹码向教会追责,漫长拉锯后,教会同意2004年至2014年间分期返还5000万日元。

相较于母亲捐出的1亿6000万日元,5000万只是冰山一角,却成了山上彻也重建人生的基石。庭审中的他展现出惊人理性,坦言这段时间并不认为自己是绝对受害者。借助返款,家里经济状况好转,他开始拼命考取宅建士、理财规划师、测量士等资格证书,甚至报考中央大学法学部,梦想成为律师帮助更多宗教受害家庭。

好景不长,2013年教会返款终止。对教会而言这是“债务结清”,对毫无谋生能力的重病哥哥来说,却是“死刑宣判”。2015年11月,返款停止两年后,被病痛与忽视逼至精神崩溃的哥哥选择自杀。这成了压垮山上彻也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妹妹在法庭上回忆,当警察送来哥哥沾满血迹的衣物与背包时,向来沉默寡言的山上彻也捧着遗物,发出了野兽般的恸哭。那一夜,他守在哥哥遗体旁彻夜未眠,悔恨泪水浸湿衣襟——他后悔没能在哥哥借电费时伸出援手,痛恨自己无力对抗这个“吃人”的庞大系统。

更让他寒心的是母亲的反应。案发后面对检察官质问,她的回答竟是“我对不起教会”,没有对家人的愧疚,没有对受害者的歉意,只有对教会“被亵渎”的恐慌。即便寄居伯父家时,她最关心的仍是能否召开记者会向教会谢罪。当妹妹哭着质问“你难道没有一次觉得对不起彻也和我吗”,她也只是空洞地说句“对不起”,随后便在教会人员安排下,搬进大阪信徒家中继续信仰生活。

二、被误读的凶手:支持安倍的刺客与偏执的道德洁癖

庭审中,山上彻也展现出近乎残酷的诚实,拒绝将人生失败简单归咎于母亲或金钱。他澄清,当年因“眼高手低”,考上偏差值较低的私立大学不愿就读,又缺乏未来规划,才导致学业中断。这种清醒的自我剖析,让他的形象愈发复杂。

2022年7月8日那个改变日本政治轨迹的上午,山上彻也背着胶带缠绕的自制枪械走向大和西大寺站。但扣动扳机前,他做了件让所有人意外的事——走进商业设施的参议院选举投票站,投下了自己的一票。面对辩护律师的询问,他平静回答:“因为如果我实施袭击,演讲就会中止,这会对在场的候选人造成困扰。所以我把票投给了自民党的佐藤启候选人,并在比例代表中投给了维新会的另一位候选人。”

全场哗然。一个即将刺杀自民党最大派阀领袖的人,竟因担心给自民党候选人“添麻烦”而特意投出支持票。这种近乎强迫症的礼貌,与随后的极端暴力形成强烈撕裂,构成了他人格中最矛盾的部分。

在被告人质询环节,山上彻也进一步剥离了外界强加的“政治刺客”标签。他坦言:“我对安倍前总理并没有仇恨,他不是核心目标。我的目标始终是统一教会。安倍只是统一教会参与政治的最著名人物。虽然杀他不是没有意义,但杀他也不是我的本意。”更令人震惊的是,他承认自己曾是安倍支持者,对其对韩外交政策持认可态度。这种复杂情感在制枪过程中不断发酵异化,当法官问及制枪时是否有纠葛,他吐露悔意:“这种对统一教会的恨超越了一切……关于将矛头指向安倍前总理这一点,我认为安倍前总理因此身亡的结果和我必须杀了他的想法,本身是一个错误。”

这并非鳄鱼的眼泪,而是机械逻辑运行到极致后的崩塌。为了打击毁掉家庭的教会,他经过精密计算,选择牺牲一个自己实际支持的领袖。这种冷静到冷酷的逻辑,比激情杀人更令人不寒而栗。

更显偏执的是他对“善意”的态度。拘留期间,他收到全国各地民众超过六百万日元的现金捐助,对身无分文、背负巨债的囚徒而言,这笔钱堪称救命稻草。但他在庭审中明确表示,审判结束后将全额退还。“媒体的报道有很多不准确的地方,”他说,“等审判结束,大家会发现我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。我不希望因为误解而接受这些善意。”这种近乎偏执的道德洁癖,与他那位因拒绝渎职而自杀的父亲何其相似。

三、未落幕的审判:社会失职与久久不散的回声

2026年1月21日,法院将对山上彻也做出最终判决。但在某种意义上,真正的审判早已结束。庭审揭示的不仅是一个凶手的罪行,更是日本社会长达三十年的失职——2013年后媒体对政治与宗教勾连的集体沉默,社会对宗教二代苦难的长期无视,政治家为选票对掠夺性教团的默许,这一切共同造就了那个夏天扣下扳机的“山上彻也”。

正如追踪此案多年的记者铃木瑛人所言:“如果媒体在当初能正确地追究这些问题,这场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。”山上彻也无疑有罪,他剥夺了他人生命,破坏了民主选举现场,法律必将给予应有的惩罚。但走出法庭,望着奈良平静的天空,人们难免思索:如果那个冬天,有人能拥抱那个为哥哥之死绝望哭泣的青年;如果那个社会,能给被母亲逼到崩溃的少女一个求助窗口,这一切是否会有所不同?

庭审现场还出现了令人唏嘘的一幕:山上彻也的母亲在接受采访时坦言,“如果不是我,他不会走到这一步”,承认自己是“加害者”,是教会利用了她“尽心付出家庭就会变好”的想法,她向山上彻也道歉,并表示若自己足够坚强,山上彻也不会被毁,安倍晋三也可能继续担任国会议员。但面对母亲的道歉,山上彻也只是低着头、眉头紧锁,始终没有看向她。

这一枪,击穿的是安倍晋三的胸膛,也击碎了日本社会长久的平静。审判即将落锤,但它带来的回声,将在日本社会的肌理中久久不散。

作者:长征娱乐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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